感念一个地方,如同想见一个倾慕向久的人一样,越是没见着越想见,越是想见越见不着。对于于都县岭背镇的紫云山,我似乎该庆幸自己孤陋寡闻,近些年,才对她有所听闻。感念与倾慕也就不至于那么急切。我把所有的积郁和感念,一股脑儿打包,挤上了车,尽管空间有点小。还好,积郁是有弹性的,感念也是能屈能伸的,挪拥挪拥,倒也无碍。有一个疑问一直盘旋在我的脑海,久久不散去。去过一碧如海的屏山,到过云遮雾绕的天华山,聆听过东华山的晨钟暮鼓,触摸过紫竹寺的落定尘埃。紫云山,如此富有神韵的名字,那些诸如芦蕨之类的地衣植物,将就最完美的身姿,斜卧于丘陵,奉献给年复一年的四季轮回。怎么也好过给本就柔弱的山野,来上一轮切割,美其名曰“发展养殖,提升经济”,到头来,这神来之笔不但没有把事处理好,反倒给自然和谐平添无法修复的硬伤,硬生生地把流血的伤口示人,让人侧目,更不忍看吧?粗人不谙世事,无暇对事不关己的世事妄加揣测,其余的,似乎没有关系。说到关系,内心总是有一种不可抑制的隐痛,就像看惯了梅江的滔滔,听惯了和风细雨花开的声音,虽有心挽留,却力不从心,纵然挥手,也不能改变万分之一,就像这眼前落魄的寺庙,就如这眼前失意的紫云山。仿佛嫌给我们的失望还不够,本该大开的山门,却羞涩地在右边的角落里微微开启。是对如我这般邋遢之人的婉拒,还是有不可明说的苦衷?说到底,我不得不选择后者。尽管我怎么也想不明白,那个云游的和尚,是怎么看上眼前这座让我不敢恭维的山,和差强人意的屋舍的。甚而至于,与禅师大打出手,最终还是因为技不如人,被禅师追过梅江,逐于百里之外。终究,禅师虽然险胜,可这争夺寺庙多少还是有点不光彩的。估计也是出于防止类似事件再次雷同吧,从那以后,这山门便成了现在这个样子。这样想着,也就寻得了踏实与安慰。小心翼翼挪进了寺内。好吧,倾慕已被敲击得支离破碎,就得坦然接受。放下了,也就释然。从偏殿进入,首先映入眼帘的,是分立两旁的红色柱子。被艳丽修饰的斑驳,不用俯身,远远就能窥见。尘封岁月深处的痕迹,毋庸置疑,坚实地站立,接受岁月轮回,接受时光检验。春夏之交,晴少雨多,稍有坑洼,便是积水一潭。偶有空闲,天空总有斜雨如织,不需要征询也不用首肯。而寺内的天井里,除了从房顶瓦砾上,偶尔滴落的水珠在着附着青苔的青砖上,溅起白色亮线,倏地不见,给原本泛着湿润的天井增添更多的神韵外,几乎寻不见水的影子。这情形,不由得我们不信神龟和神龟的传说了。据说,在当初建寺的时候,师傅们匠心独具,买来一只金龟,放置于天井通往寺外的排水沟里。是师傅们跟风,仰慕金龟推崇金龟也好,是出于排水的考量也好,一千多年来,金龟在下水道里安家游弋,排水沟畅通无阻。事有大小之分,却无本质之别。与时下高楼林立,鳞次栉比,稍有大雨就泛滥相比,能不心中有憾,几乎是不可能的。当然,传说归传说,这金龟,估计也没有人见着,反正我们是没看到。可能是我们的修行不够,或者是缘分没到吧。我一向有自知之明,不苛求不待见的人,不攀附不相干的事。见不着就见不着吧,我把目光移向了搁置于角落里的石碑上。力道深遒,抵不过岁月如刀,坚石如磐,扛不起温柔缱绻。我的指甲沿着模糊的刻痕,留下一条条白色印记后,已惨不忍睹。洋洋洒洒的碑文,岂是我的羸弱指甲,可以誊刻?碑文寂寥,无声地静躺于旮旯,先人作古,无言地静观于天际。一切终将归于尘土,一切都将化于无形。我们放弃了直达山顶的捷径,一步一步踩着石阶,吸附远离尘嚣的清爽,吐纳春夏之交的馥郁。一步一步上行,汗珠涔涔,却无疲累之感。沿着蜿蜒的玉带远眺,紫气东来,有人说那是段屋方向。良田绿野隐约可见,农家宅舍星罗棋布。举目山峦,云遮雾绕,青枝绿叶,若入其里,梵音丽影,若出其中。上得山来,水泥路盘根错节,石桌石凳排列有序。山野披绿,呈现仙境之美,峰岭叠嶂,腾飞凌云之势。紫云山上庵就座落在突兀的山尖上,绿树夹路,菩提牵引,让凡心静化,黄墙祥瑞,香炉生紫,让纷争远离。一只鸟鹊,侃侃相迎,仿佛相识多年的老友,陪伴我们走进寺内,走过每一个角落。不生不疏,若即若离,不远不近。我们尝试着抚摸它那光泽乌黑的羽毛,它“扑楞”一下飞走了。惭愧,我们吓着它了,我们的内心很是歉疚。却不曾想,它只是转了个圈,又飞回来了。和普渡众生的佛一样,在寺内承蒙佛意的熏陶,乌鸦也具有了灵性和宽宏。自然不会和我们这些俗人计较了。走上制高点,我这个不懂风水的门外汉,为眼前的山势折服了,山脉逶迤,像一条巨龙,从梅江顺势而来,到了这里,来一个挺立,成俯冲之势,那龙头威严肃穆不容侵犯。一个大胆的设想在我脑海中应运而生,唐朝国师杨筠松云游过紫云山,只是云游吗?会不会另有隐情?而且,这隐情会不会改写杨救贫的人生历程?像喉咙里卡了一根刺一样,回到城里,很不顺畅。晚上六点刚过,我们发送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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